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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他没有把号码给那个女生。周京泽应该是察觉到她没安全感。


她想要的, 他就光明正大的给。


许随拿着手机继续翻看帖子,结果没两分钟,帖子显示被删除。贴吧又有人火速开了个个帖子:


散了吧, 周京泽让人删的。


幻想被终止, 两千多楼的爱慕顷刻消失。


这件事算结束了。


许随的心情雨过天晴,她在想,和这个人谈恋爱真好。


*


尽管大二伊始, 许随去盛言加补课的时间从一个月四次变为一个月两次, 但许随的课业越来越忙, 而且盛言加早已顺利考上华际附中, 成绩也一直在平稳进步。


许随也就跟盛姨提了辞去家教一职, 盛姨听到这个消息的反应就跟失去了个亲女儿般,在电话那头再三挽留。


一旁盛南洲的声音通过听筒隐隐传来:“妈, 人家可是医学生,整天得起早贪黑的背书, 哪有时间,再说了,人家还要谈——”


眼看谈恋爱三个字就要脱口而出, 盛南洲想到周京泽那张混世魔王的脸,一下子喉咙就哽住了,也不知道他们谈恋爱的的事能不能说。


“谈什么?你喉咙有痰啊。”盛姨立刻警觉地用眼神扫射他。


“谈判,和没收她们大功率电器的宿管阿姨谈判。”盛南洲面无表情地说。


电话这头的许随:“……”


盛姨瞪了忽然横出来打岔的盛南洲一眼,面对许随时立刻变脸, 握着电话语气温柔:“哎, 怪我太贪心, 差点忘了你还要顾学业。既然这样, 小许, 周末来我家吃饭,我亲自下厨,就当你的告别宴了。”


“盛姨,我——”许随下意识地想要拒绝。


“那就这样说定了,不见不散哈。”盛姨抢先挂了电话。


听筒这边传来嘟嘟嘟的忙线声,许随无奈笑笑。挂了电话后,她给周京泽发消息:【盛姨叫我周末去她家吃饭。】


周京泽很快回复,语气轻描淡写:【去呗。】


许随又编辑道:【你会去吗?】


隔了一会儿手机屏幕才亮起,zjz:【有事,不一定。】


许随看见这条消息垂下眼,心里涌起小小的失望。须臾,周京泽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,隔着屏幕她能想象他的神情,挑着眉,一脸的调侃:


【怎么,想我去啊。】


又一条:【你要是想的话,我可以来。】


许随脸一红,回复道:【才没有。】


周六,天空放晴,许随穿着一件白色的宽松毛衣,扎了个丸子头,打扮得干净利落去盛言加家。


许随一路坐公交来到盛言加家门口,按门铃的时候,她特地瞥了一眼隔壁周京泽家,大门紧闭,看来他不在家。


门铃响起,是盛言加开的门。好久不见,许随感觉他高了一点,少年的骨骼在疾速生长,可人还是一副小鬼的模样,佯装板着一张脸,在表达对她离职的不满。


“给,老师送你的礼物。”


许随送了他两个礼物,一个是switch的游戏碟片,还有一个是漫威的人物拼图,都是他喜欢的。


盛言加板着的脸色装不下去了,他松一口气:“我以为你要我送我五三。”


许随拍了拍他的肩膀,说道:“我是那么变态的人吗?”


“你是。”


走进盛言加家门,许随发现家里静悄悄的,问道:“你家没人吗?”


“我妈去超市采购东西了,我哥在睡觉,”小卷毛有模有样地给许随倒了一杯水,只等她喝了一口水,便暴露了本性,“小许老师,打游戏吗?”


“打。”许随斩钉截铁地回答。


两人一起上楼,盛言加轻车熟路地打开投影仪,扔给许随一个游戏手柄。两人盘腿坐在投影仪前,开始了游戏对决。


这一玩就是一个半小时,五局,盛言加输了三次,他一脸挫败地倒在盘着的大腿上,哭丧着个脸:


“小许老师,你好厉害哦。”


楼下传来一阵声响,盛言加以为是她妈回来了,并没有在意,接着说话,一脸的悲痛:“我的学习成绩跟这游戏战绩一样惨烈。”


“那不是有进步,按以前,你是五连败。”许随一不小心就在他心上补了一刀。


“哎,感觉上了初一压力大多了,”盛言加说道,话锋一转,“小许老师,我舍不得你……的教学。”


“没关系呀,你以后遇到什么问题还是可以在微信上问我。”许随语气温和。


小卷毛眉头一喜,不自觉中主动靠近许随:“真的可以吗?小许老师,以后遇到什么事都可以来问你吗!”


虽然疑惑盛言加小朋友这样激动的语气,但她还是打算点头,倏忽,一道压迫感十足的阴影笼罩下来,男人俯下身跟拎小鸡崽一样,毫不留情地把盛言加从她身边拎走。


同时,一记冷冷的声音落地:


“不能。”


盛言加回头一看是周京泽,气得直捂住脸:“怎么又是你,啊——哥哥,你好烦。”


许随看到是周京泽,心还是不能避免地跳了一下,唇角上翘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
“想来。”周京泽声音淡淡。


“盛姨买菜回来了,下去吧。”周京泽俯下身,捞起地毯上的遥控器对着投影仪摁了关机。


盛言加敢怒不敢言,一行人一起下楼,小卷毛心中的郁闷无处可撒,人刚走到楼梯口,又临时拐个弯,跑去骚扰还在呼呼大睡的亲哥了。


盛姨在楼下,分装东西,保鲜食材一盒一盒地塞进冰箱里,今天需要用的食材则放在一边,摞得跟小山一样高。


“小许,你坐啊,快去吃水果,”盛姨语气热情,当视线对上一旁插着兜吊儿郎当的周京泽时,立刻变脸,“你杵那儿干什么?快帮我好好招呼小许老师。”


“啧,”周京泽舌尖顶了一下脸颊,轻笑,“行。”


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沙发上坐下,许随怕盛姨看出点什么,会遭到调侃,于是她坐远了一点,与周京泽隔了一个座位的距离。


周京泽见状挑了一下眉,摁了电视遥控器开关,然后背抵在沙发上,慢条斯理地剥起一个橘子,还将脉络摘得干干净净。


许随正看着电视,周京泽靠着她近了一点,冲她示意手里的水果。


“谢谢。”


许随刚伸手去接,不料周京泽整个人贴了过来,露出一个痞坏的笑,一字一句地刻意咬重:“盛姨不是叫我,好、好、招,待,你。”


“乖,张嘴。”


周京泽低沉又带着颗粒感的声音像是慢镜头一般回放在耳边,热气摩挲在她最敏感的地方,心尖颤了颤,许随受到蛊惑般张开口去吃他手上那瓣橘子。


倏忽,盛姨爽朗的声音传来:“小许啊——”


许随吓得一个激灵,贝齿咬到他的指关节,柔软的唇瓣擦过周京泽的指尖,她急忙站起身,声音有一丝慌乱:“来了。”


小姑娘走后,周京泽窝在沙发上,盯着食指上很轻的一个牙齿印笑了一下。


许随走进厨房里,嗓音温和,问道:“盛姨,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?”


“作死哦,刚送货的老王过来了,我现在要去便利店点一下货,”盛姨脱下围裙,说道,“你帮我看一下锅里的汤就好了,其它的不要动,放着我来。”


“好。”许随应道。


燃气灶小火烘着砂锅里的汤,发出咕噜冒泡的声音,许随看了一眼前的食材,反正也没事干,于是动作把一些蔬菜,配菜洗了。


水龙头发出哗哗的声音,许随洗得认真,连手指冻红了都没发现。她洗着红心枝纯小番茄,一颗一颗地放进白瓷盘里。


洗着洗着,许随顺手尝了一颗小番茄,好吃,酸酸甜甜的。周京泽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进来了,眉头一拢:


“不冷吗?”


许随动作顿了一下,笑:“你不说我都没发现,好像是有点儿冷。”


周京泽走过去,伸手将水龙头关掉,抽了旁边的一张纸巾给她擦手。


水声停止,空气里只有汤锅冒泡的声音,许随站定出乖乖让周京泽擦手,另一只手却偷偷去拿盘子里的小番茄。


周京泽眉头一扬:“这么好吃?”


许随刚吞了一个小番茄,又丢了一个进去,脸颊鼓鼓的,声音含糊不清:“甜。”


“我尝尝。”


周京泽偏头过来,单手钳住她的下巴,嘴唇凑了过来。他不轻不重地咬了她一下,许随被迫张开唇。


这个吻接得许随心跳加速,唇齿被撬开,濡湿的舌尖滑进来,红心番茄被咬破,汁水被迫缓缓咽下去。


一点红色的浆液站在唇角,周京泽伸手拇指揩去,竟在她面前,喉结缓缓滚动,一点一点舔干净。


许随脸烫得不像话,移开眼,脸又被掰正,他又喂她吃了一颗溏心小番茄,手也不闲着,不重不轻地揉捏着。


在别人家的厨房,他竟然敢干这样的事。


楼上传来盛南洲和盛言加打闹的声音,厨房里的锅发出急促的突突声。


牙齿轻咬,红色小番茄被剥了一半,指尖随便一捻,就有水出来,指甲再陷进去,果肉被采出一道痕。


吮了一口,甜的。


许随紧张又害怕,推着他的胸膛发出呜呜呜的声音。


忽然,外面传来一阵声音,许随慌乱推开他,背对着人站在流理台前整理衣服,水龙头再次打开,发出哗哗的声音,好像将刚才的旖旎冲散了一点。


盛姨把钥匙放在茶几里,走了进来,总觉得气氛怪异,她神色狐疑地看着周京泽:“你进来干什么?”


“监督,”周京泽气定神闲,指了指,“我怕她洗不干净菜。”


许随:“……”


“我要你监督——”话说到一半,盛姨才反应过来,忙让许随出去,“哎哟,我是叫你过来吃饭的,不是叫你过来干活的。”


“没事,就是顺手——”许随解释。


“你俩都出去吧,饭马上就好。”盛姨忙挥手赶人。


许随和周京泽刚被赶了出来,就碰上了一脸睡眼惺忪闭着眼睛下楼的盲人盛大少爷,和比他哥矮还要搀着他的盛言加小朋友。


周京泽插着兜,抬起脖颈看了盛南洲一眼,嗤笑:“你起得可真够早的。”


“是床黏住了我。”盛南洲纠正道。


“四个人,我们来玩飞行棋吧。”盛言加打了个响指。


一群人大概玩了半个小时左右了,饭菜就差不多好了。盛姨招呼着几个孩子上桌,她今天心情不错,顺势开了瓶红酒。


盛姨看着这群孩子,忽然问道:“西西怎么没过来?我今天还烧她了最喜欢的粉蒸香芋排骨。”


许随和周京泽相视而对,自觉地没有说话。盛南洲和胡茜西也不是冷战,只是现在胡茜西为爱减肥,在追求路闻白,是盛南洲主动避开了。


盛姨举着红酒杯晃了晃,踢了自家儿子儿子一脚,问道:


“哎,问你话呢,怎么不吱声,你不是最疼她吗?一有什么好吃好玩的,立刻想到她。”


“妈,我怎么觉得你这排骨烧得有点儿咸啊。”盛南洲咬了一口,直皱眉。


盛母最了解自家儿子,他不想说的,你就是生生撬开他的嘴也没用,于是也不揭穿他,满不在意的接话:“是吗?加点水去喽。”


反正咸不死人。


盛南洲放下筷子,朝他亲妈竖了个大拇指。


他们两兄弟就是这样被养大的。


盛姨做了一桌丰盛的菜,喝了两杯酒,一尽兴就拉着许随的手一直感谢:“小许啊,盛言加那小子真是烧了个高香,才遇到你这么好的老师,不然他可能还考不上华附,你就是我们家的转世菩萨。”


许随被说得很不好意思,说道:“小加也很努力,我只是起了辅导作用。”


“来,感谢你!”盛姨拉着她的手敬酒,十分热情。


周京泽坐在一边,神色懒洋洋的:“盛姨,您给她戴这么高的帽子,她连饭都不敢吃了。”


经周京泽这么一提醒,盛姨不好意思地松开她的手:”怪我,不说了,吃饭吃饭。”


饭过半席,盛姨看着一旁坐着的许随——皮肤白,眼睛水灵,人优秀,性格也好,怎么看怎么满意。


“小许,你还没有对象吧,我给你介绍呗,盛姨看上的,一定不会差。”盛姨说道。


许随神色错愕,她正想说自己有男朋友时,盛南洲突然插话,一副看好戏的模样:“妈,什么样的啊,这么快就有人选了?”


“当然,经常来我们家打牌的老顾家儿子,你记得吧,博士,人家可是国家工程师。”盛姨绘声绘色地说道。


周京泽正慢悠悠地喝着头,忽然来了句:“太老了。”


盛姨想了一下,继续说道:“那小张呢,比你们大两届的哥哥。”


“那位学地质勘探的吧,”周京泽背靠椅子上,擦了一下手,“有点矮。”


“那老林家的儿子呢,不赖吧,长得帅,也高,岁数还跟你们持平,人尖啊这可是。”盛姨跟他杠上了。


周京泽语气欠嗖嗖的还夹着一股傲慢:“他不会开飞机。”


盛姨被杠得气昏头了,根本没有意识到这话里的漏洞,气呼呼地问:“我上哪去找一个长得高,年轻还帅,又会开飞机的介绍给许随啊!”


周京泽笑了笑,瞭起眼皮,一字一句的:“这不在你面前吗?”